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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迷糊的浪漫与理性的抉择

苏晚的警告像一根冰冷的针，扎在沈知微的心头，让她一夜辗转难眠。第二天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去上课，连学生都看出了她的疲惫。

“微光老师，您昨晚是去跟顾西庭‘学术交流’通宵了吗？”有学生打趣道。

沈知微勉强笑了笑：“是啊，跟顾先生和他的‘碎镜’搏斗了一夜，两败俱伤。”心里却想，比跟顾西庭搏斗更伤神的，是跟一个顶流明星加上微博知音加上疑似“替身”对象的复杂关系搏斗。

一整天，她都刻意回避着手机，既怕看到陆星衍（或者说“长风”）的消息，又隐隐期待着什么。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扭捏的高中生，一点都不符合她三十五岁中文系副教授的人设。

下班回到宿舍，她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包装朴素的纸盒，没有署名。警惕地打开，里面竟然是一整套市面上己经绝版的、某位冷门民国诗人的线装影印诗集，以及一盒包装精致、散发着淡淡药香的……眼贴？

诗集是她之前在微博小号随口提过想找但一首没找到的。眼贴的便签上，是那熟悉又让她心烦意乱的潇洒字迹：

「听说博学的脑袋也需要休息。诗集赔罪，眼贴安神。另：苏晚的话，一句都不要信。——一个正在面壁思过的‘长风’」

沈知微拿着那盒眼贴，哭笑不得。这道歉方式，还真是……别具一格。霸道地送了东西，又带着点“小迷糊”般的体贴（居然知道她没睡好？），最后还用“长风”的身份，带着点委屈和强势，否定了苏晚的警告。

她正对着这些东西发呆，手机响了，是顾怀瑾。

“沈教授，没打扰你休息吧？”顾怀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，“关于项目申报书，我这边有些新的想法，不知明天下午你是否方便，我们见面详谈？我知道一家很安静的茶室。”

他的邀请总是这样合情合理，无懈可击。仿佛昨晚苏晚的插曲从未发生，他依旧是那个专注于学术、令人如沐春风的合作者。

沈知微看着桌上那盒眼贴和诗集，心里乱糟糟的。她需要一点理性的空间，来厘清自己混乱的思绪。和顾怀瑾相处，至少是清晰、稳定、安全的。

“好的，顾先生，时间地点您定就好。”

挂了电话，她犹豫了一下，点开与“长风”（陆星衍）的对话框，输入：「诗集和眼贴收到了，谢谢。费心了。」

没有过多情绪，如同她回复任何一位赠送资料的学界同仁。

几乎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，对话框顶部就显示了“对方正在输入…”，持续了足足十几秒，最后却只发来两个字：

「应该的。」

沈知微几乎能想象到屏幕那头，陆星衍删删改改、最终只憋出这三个字的样子，有点好笑，又有点……莫名的可爱。

她叹了口气，将那盒眼贴贴在了眼睛上，清凉的触感让她疲惫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。诗集被她珍重地放进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。

理性告诉她，顾怀瑾代表的是稳定、般配、一眼能看到底的未来。而陆星衍，是风暴，是未知，是可能让她万劫不复的漩涡。

可她的心，却似乎总是不由自主地，偏向那个漩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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