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里,灯光白得晃眼。
王警官坐在我对面,指尖夹着的钢笔在桌面轻轻敲击。
他将一叠厚厚的卷宗推到我面前。
封面的【李豹一家灭门案】几个字格外刺眼。
“说说吧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疲惫。
我垂着眼,看着自己被拷住的手,沉默良久。
墙上的钟滴答的响着,时间仿佛被拉长。
我想了很多,精神病院的日子,还有被李豹一家骚扰的日子。
我才缓缓抬起头,深吸一口气。
“时间循环是真的,但前几次,李豹一家并没有死。”
我话音刚落,王警官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,眼神里闪过诧异,却没有打断我。
“第一次循环,我被他们的骚扰逼到崩溃,换了那把看似普通的锁。”我平静的叙述,那些李豹一家带来的绝望再次浮现。
“我知道他们晚上一定会来偷东西,就故意把贵重的物品放在阳台上,又在阳台地面洒了薄薄一层食用油,弄松了阳台的护栏。李豹爬阳台时脚一滑,整个人摔下楼去却没死。”
“第二次循环,历史重演,他们依旧撬门闯入。”
我闭上眼,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场景。
“我知道他们这次盯上了我藏起来的积蓄,会去撬保险柜。就提前在保险柜的锁孔周围涂了强力胶,又在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瓶硫酸。李豹撬锁时,手指被牢牢粘住,他慌乱中打翻了硫酸瓶,腐蚀性液体溅到了旁边他们带来的汽油桶上,渗漏的汽油遇热起火,整栋屋子都被烧了起来。我都被烧伤了,但是李豹却逃了出去。”
“后来的无数次循环里,我越来越熟练。”
我看着王警官的眼睛,那里面映着我的倒影。
“我只是利用了每次都能预知他们行动的优势,制造了一个个看似偶然的意外。可是他们怎么也死不了。”
“直到一次循环,我偶然看见了,李豹偷窃过的一家找上门。每次都因为李豹提前回家躲起来,没有事。我知道,我的机会来了。”
“在下一次循环的时候,我提前在门口放好了刀具,还拖延时间让李豹晚些从我家离开。我才去公司假装上班。”
我顿了顿,补充道,“所谓的锁sharen,不过是我借着循环的便利,用蝴蝶效应间接杀死了他们。
王警官愣住了,他盯着我,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,有心疼,有疑惑。
“我以为你是装病逃避法律,现在看来真要给你准备医生,做病情认定了。”
很快来了医生,给我做心理测试。
最后得出的结论是,我是急性应激障碍伴随妄想症状。
我有精神病分不清现实与虚幻,我的话不能信。
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是故意sharen。
毕竟我只是指了路,把刀落在了外面。
如果循环不存在,那这一切都只是偶然。
加上我存在的严重心理疾病诊断记录,法律无法对我定罪。
最终,我被认定无罪释放。
走出警察局时,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,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。
街道上车水马龙,人声鼎沸,一切都显得那么鲜活。
我知道,循环真的结束了,死亡也终于停止了。
真正能阻止偷窃的,从来不是锁,而是克制住内心的恶意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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