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布拳头捏紧,终是叹了口气,无奈点了点头。
“那厮虚伪得很,某岂会不知?”
“天下人只道某为‘世之虓虎’,轻狡反复……”
吕布咬牙切齿,猛地一拳敲在案上,茶盏应声滚落。
“然某有诛董之功,关东诸侯却无一人愿真心接纳,皆欲杀我……这,又是何道理?”
言罢他撇过头去,长叹一声,便再无言语。
马超见他眼底泛红,暗道:是何道理,你自己不知道?
你那方天戟若没染过丁原之血,凭你这身本事,天下诸侯早抢着将你奉为上宾了。
他缓声道:“岳父休恼,诸侯不容,往雍凉投我便是。”
吕布眉峰微蹙,直视马超道:“玲绮先前倒与我提过。”
“可某,与雍凉诸将素有旧怨,怕是难以相容……”
“若你我两家联姻,岳父便是我至亲。”马超身子前倾,眸中透露着不容置疑之色。
掷地有声道:“有我在,谁敢不容?”
吕布眼前一亮,终于等到马超这句承诺了!
他猛地抚掌:“如此甚好!”
见状,马超话锋又是一转:“然,今有一事欲与岳丈相商……”
吕布竖耳倾听:“哦?贤婿但讲无妨。”
“我欲取并州!”
马超一字一顿,目光落于吕布脸上,察其神色,“需岳父配合!”
吕布眼睛登时睁大,眼珠转了转。
刚要开口询问细节,便听马超续道:“你可先假意应下袁绍之邀,多向他要兵要粮,拖延时日。”
“待我返回关中,便即刻发兵北上,届时你我里应外合……”
话音未落,他已递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风。
吕布先是一怔,随即眸中闪过精光,拍案而起:“哈哈哈,好!好个里应外合!”
“袁绍贼子,先前便欲杀我!此番定要夺了并州,好教他知飞将之名,再不敢小觑!”
四目相对间,昨日对决的锋芒再也寻之不到,只剩同谋的狡黠在眼底流转。
吕布低笑出声,身子也往前倾了倾:“便依贤婿之计!”
话音落时,两人唇角同时勾起。
笑罢,二人就着案上早食闲谈,话里话外不似“岳父、贤婿”,反倒更似“弟兄”般轻松惬意。
聊到尽兴处,话题又绕回了婚礼上。
吕布拍案大笑:“哈哈哈哈,来人,速去请小姐过来!”
他转头冲马超道:“贤婿有所不知,那小妮子每日念叨最多的便是你的名字!”
“某便让她前来,与贤婿好好叙叙旧!”
马超心头一紧,面上却不动声色,抬手阻拦:“不必了,让玲绮再歇会儿吧。”
说罢,他招手让侍者再添两份早食,起身告罪:“近日偶得本道家秘法,需静心钻研一番,便不多叨扰了。”
吕布满眼赞叹,点头道:“贤婿竟有这般仙缘,只管去便是!”
“某这就遣人按你之计,回复袁绍。”
马超身后跟着侍者回了客房,见典韦仍杵在廊下。
他接过侍者手中的早食,塞了一份到典韦手上。
挥手遣退侍者,又拍了拍典韦肩甲:“我要闭关研习功法,无论谁来,皆不准靠近打扰。”
典韦虽不懂“闭关”是何意,仍重重点头应诺。
“主公放心!有某在,谁也休想过去!”
他三两口吃尽早食,当即拔出双戟立于门前,如铁塔般纹丝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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