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更记得,有一次在学校社团,一盆几乎被所有人判定死亡的仙人掌,就是被她用不知道什么方法,耐心照料了几个月后,竟然重新焕发生机,还开出了花。那时她就说过:“植物不会说话,但它会用状态告诉你它需要什么,只要你足够细心和耐心。”
这些记忆碎片,让他对楚慕颜此刻的承诺,有一种莫名的信心,他重复了一遍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我相信楚设计师的能力。她既然说了,就一定有她的把握。”
程昱见老板如此镇定且信任,虽然心里还是打鼓,但也只好强自压下不安,点了点头。
到了晚饭时间,顾老先生让人来唤他们。
小小的木桌上,已经摆好了几碟热气腾腾的家常菜。
色泽红亮的糖醋里脊,油润鲜香的豆角烧茄子,清嫩爽口的蒜蓉娃娃菜,以及肉质白皙嫩滑的清蒸鲈鱼,虽然都是寻常菜色,但在深山里由一位老人亲手做出,却别有一番温暖质朴的滋味。
顾老先生招呼他们坐下,语气带着些许不好意思:“山里条件简陋,我也就会做这么几样拿手菜,你们从城里来的,别嫌弃我老头子手艺粗糙。”
楚慕颜连忙笑着摆手:“顾老先生您太谦虚了,这饭菜看着就香,能在山里吃到这么地道的家常菜,我们已经很感激了,”她的话真诚而贴心。
程昱也赶紧附和:“是啊是啊,看着就好吃,像我这种,连煮个泡面都经常翻车呢!”
祁骁臣没有说话,只是拿起筷子,夹了一筷子的蒜蓉娃娃菜送入口中,细细品尝后,才抬眼看向顾老先生,语气平和地给出了评价:“火候恰到好处,保留了蔬菜的清甜,确实不错。”
他这句简短的肯定,比程昱的夸张附和更让顾老先生受用,老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。
饭桌上的气氛因此变得轻松和谐起来,四人安静地用着餐,山间的宁静与食物的温暖交织在一起。
最后,顾老先生端上来一盆奶白色的汤,汤里漂浮着虾仁和蛤蜊,鲜香扑鼻:“来,尝尝这海鲜汤,用的是山涧里捞的小河鲜,还算新鲜。”
他说着,拿起汤勺,率先就要给离他最近的楚慕颜盛上一碗。
然而,就在汤勺即将碰到楚慕颜的碗时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更快一步,轻轻将楚慕颜面前的汤碗端了过去。
动作自然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三人都是一怔,看向手的主人——祁骁臣。
只见祁骁臣面色如常,对着有些错愕的顾老先生微微颔首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,解释道:“不好意思,顾老先生。她对海鲜过敏,这汤还是我来喝吧,辜负您的好意了。”
他说完,便神色自若地将那碗本该属于楚慕颜的海鲜汤放在了自己面前,然后拿起空碗,重新盛了别的菜。
饭桌上有一瞬间的寂静。
楚慕颜怔怔地看着祁骁臣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他他竟然还记得?那是很久以前,他们刚在一起不久时一次聚餐,她不小心吃了点海鲜,身上起了大片红疹,又痒又难受,是他连夜送她去的医院,那么久远的事情,他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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