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,她明显多了几分耐心。
“好了爸,咱不生气了行不行?”
“你昨晚就没吃东西,现在多少吃点吧?”
“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,和我说。鸡蛋羹?饮料?”
我还是没反应。
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。
喃喃自语。
“这也不烫啊?”
“而且怎么还觉得有点冷……”
她还想再仔细查看下我的情况。
抬手的时候不小心带了下我的袖子。
我放在身侧的手猛地垂下,把她吓了一跳。
她“啊”了一声,拍着胸口。
声音中略带埋怨。
“爸,您别吓唬我了。”
“昨天晚上是我不对,我和您道歉,咱不生气了,好不好?”
她等了几秒钟,见我还是没动静。
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“行吧,那您什么时候饿了就叫我,我给您热饭。”
我伸手摸向她的脸。
其实她现在这脾气,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了。
这两年照顾我的同时,她那有棱角的性格,已经被一点点磨平了。
“爸没生气,是爸不好。”
“辛苦你了,小楠。”
这两年我听得最多的,就是她的叹气。
但其实,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悲观的人。
那只是对我的忍让,和无可奈何罢了。
只可惜,我的手穿过了她的脸庞。
她感受不到我的抚摸,也听不见我的道谢。
客厅里,女儿也没有吃饭。
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愣神。
时不时会朝着卧室门的方向看上一眼。
嘴硬心软,明明就很在乎我。
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。
这个小棉袄,真是给我取了一辈子的暖。
临走临走,身上和心里都是暖的。
不孤单不寂寞,挺好的。
又过了两个小时,儿子敲响了门。
手里拎着些牛奶水果。
进门将东西递给女儿。
他一边换鞋,一边朝着屋子张望。
小声问女儿。
“还没起来?”
女儿摇头。
她也不敢强拉着我起来。
如果强行动我,我会发疯一般的吵闹,还会拿着拐杖打人。
他们都说我发疯胡闹。
可只有我知道,那是我小时候被动辄打骂的经历,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。
他们的那些触碰,那些力度。
让我觉得他们是要打我。
现在,我可以反抗了。
我会反抗了。
只是我不知道,这种反抗并非用在了我爸妈的身上。
而是挥向了我最爱的,护了一辈子的孩子们。
儿子蹑手蹑脚地将门推开一条缝。
看了看我,又来到床边弯下腰。
“爸?爸……”
女儿去拉开窗帘。
一瞬间,阳光洒进屋子。
照在我的脸上,面色苍白。
儿子和女儿齐齐愣住。
“这……不对吧?”
儿子慌忙伸出手去探我的鼻息。
可是,没有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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