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婉怡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,只看了一眼,脸色就变得灰败。
她抬头,用一种全新的、带着恐惧和审视的目光。
看向她一直偏爱的二儿子,和她曾经认定的好儿媳。
江宏远也看到了那张纸,他的嘴唇哆嗦着,眼神剧烈挣扎。
我逼近一步,直视着江宇轩。
“现在,你还要说,是我精神恍惚。”
“是我擅自改装赛车,是我害死了那四个人吗?”
我举起那枚u盘。
“这里面,是当年赛车最后一次调试的完整数据记录。”
“弟弟,你亲手经手的,还记得吗?”
“需要我在这里,当着所有来宾和上帝的面。”
“把它插进电脑,看看刹车系统在比赛前。”
“到底经历了什么‘绝对万无一失’的调试吗?”
江宇轩的面孔,彻底失去了所有血色。
江宇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踉跄着后退一步。
撞在摆放着鲜花的仪式台上。
他眼神涣散,嘴里无意识地喃喃。
“不不可能数据明明已经”
“已经销毁了,对吗?”我接上他的话,声音冷得像冰,
“是你亲眼看着首席工程师皮特格式化的,对吧?”
我向前一步,几乎与他鼻尖相对。
“但你忘了,任何数据,只要存在过,就有恢复的可能。”
“尤其当有人,提前留了备份。”
他猛地抬头,眼中充满了血丝和难以置信。
“你你早就怀疑我?”
“从你第一次‘不小心’把咖啡洒在我赛车的电路接口上开始。”
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,
“从陈媛开始频繁为你说话,从爸越来越看我不顺眼开始!”
我的声音不大,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台下寂静无声,只有陈媛压抑的、绝望的哭泣。
江宏远闭了闭眼,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,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。
孙婉怡看着自己两个儿子,看着那张孕检单。
又看看哭泣的陈媛,整个人都懵了,摇摇欲坠。
“为什么?”我问他,问出这个困扰我六年的问题,
“就为了江家的继承权?就为了这个女人?”
江宇轩像是被刺激到了极点,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,笑容扭曲。
“为什么?因为你挡了我的路!因为你什么都有了!”
“天赋,荣誉,爸的看重,甚至连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都是最好的!”
他指着陈媛,又指向我。
“我呢?我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下!”
“我那么努力,可在爸眼里,永远比不上你这个‘天才’!”
“还有她!”他猛地指向陈媛,
“她心里一直有你!哪怕跟我上了床。”
“怀了我的孩子,她梦里喊的还是你的名字!”
陈媛尖叫一声:“宇轩!别说了!”
“我偏要说!”江宇轩已经完全失控,
“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意外流产!是她发现怀了我的种。”
“怕被你发现,自己偷偷吃药打掉的!”
轰——
这句话如同惊雷,炸得整个教堂落针可闻。
孙婉怡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,几乎晕厥过去。
我站在那里,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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