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婚”两个字像按下了静音键。
周昌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他像是没听懂,呆呆地看着我。
几秒钟后,他猛地反应过来,膝盖一软,几乎是要跪下来,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。
“不醒醒,不行!我不能离婚!”他声音嘶哑,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,“我承认!我承认我和她是聊了些不该聊的,是越界了!但我发誓,仅此而已!我爱的是你,从来只有你!”
他哭得像个孩子,一遍遍重复着“我爱你”,诉说着我们从校园到婚姻的点点滴滴。
他说起大学时帮我占座,说起工作后第一份工资给我买的裙子,说起知道我怀孕时,他高兴得在楼下跑了好几圈。
这些回忆像钝刀子,一下下割着我的心。
“那宋梦曦呢?”我打断他,声音平静,带着一种抽离后的麻木,“你对她,是什么?”
他哽住了,眼神闪烁,充满了挣扎和痛苦。
“大哥大哥走之前,拉着我的手,求我一定要照顾好她”他低下头,声音越来越小,“我只是只是想完成大哥的遗愿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”
“照顾到买避孕药?”我轻声问,“在我妈葬礼第二天?”
他猛地抬头,脸上是彻底的慌乱和绝望。
“那是那是意外!”他急切地解释,语无伦次,“那天大家都太难受了,喝了太多酒什么都没发生!真的!那药只是只是怕万一醒醒,你信我!”
他说的,或许有一部分是真的。他那时的悲伤不是假的。
但有些线,迈过去了,就是迈过去了。
“精神出轨,就不算背叛了吗?”我又问了一遍。
他张着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,滴在地板上,和那摊碎裂的护肤品混在一起。
他无法回答。
因为答案,我们心知肚明。
那天晚上,他睡在了客厅。
我躺在床上,手放在肚子上,感受着里面小小的动静。
宝宝,对不起。妈妈可能没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了。
但妈妈不能活在谎言和猜忌里。
那样对你,对我,都不公平。
第二天,我起草了离婚协议。
周昌骏看到协议时,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。
他红着眼睛看我,像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,我要走了。
“孩子孩子归我。”他哑着嗓子说,“其他我什么都不要,都给你。”
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有些可笑。到了这个时候,他首先争夺的,依旧是孩子。
或许,这里面也有对大哥“遗愿”的另一种延续?
“不可能。”我斩钉截铁。
我们之间,第一次出现了冰冷的对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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