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曾说过这样的茧只在赌徒身上出现。
怪不得他急着要骗保。
我心里讽刺,撑不住睡了过去。
再醒来时竟然听到妈妈的担忧和关心。
“芝芝,怎么样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我有一瞬间以为回到了爸爸还在,家还在的时候。
喜不自胜看过去,却被妈妈脸上的厌恶刺痛。
也对。
她不知道我能看见,自然也没必要掩饰。
认清现实后,我自虐般将计就计。
想看看她对我能做到什么地步。
妈妈关心完却对我摆出长辈的架势说教。
“你听见车响怎么不躲,还把妹妹拉过去?”
“是想故意害死她吗?”
“你知道路上有车又为什么把我丢下?”
我不答反问。
直白的话让妈妈噎住,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。
过了许久,我忍不住轻声开口。
“你在爸爸的头七改嫁,又为了融入新家这么对我,心里有没有半分不忍?”
这话戳中妈妈的痛脚。
她神情骤变,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“那又怎么样?”
“你爸已经死了,难道你还想替他讨伐我不成?”
“想让我这个当妈的去给他陪葬?”
我想到杂物间里齐小满说的话心中酸楚,连忙背过身抽泣。
发泄完情绪后,冷声说出自己的决定。
“等伤好了我就去学校住,以后不回来了。”
“你好好跟你的新家人在一起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。
妈妈疯了一样扯住我的衣领质问。
“陆芝芝你什么意思?嫌弃我这个妈拖后腿了?”
“想跟我断绝关系了?”
“你说的轻巧,我怀胎十月养你二十年的恩情是这么容易还完的吗?”
好不容易止住血的纱布又阴湿。
我疼得头皮发麻,强忍住对着妈妈歇斯底里怒吼。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
“让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吗?”
毕竟制造车祸骗保这种荒唐的事情都能同意,还有什么做不出来?
我等着她亲口说出让我捐献骨髓的事情,好彻底死心。
妈妈却在一瞬间怔愣后气得浑身发抖,哆哆嗦嗦指着我。
“陆芝芝你怎么敢跟我说这种话?”
“我是你妈!”
“以后不是了!”
我用比她更大的声音吼回去。
妈妈却猝不及防开口:“就算不是你也得给小满捐骨髓。”
话音落下,病房一片死寂。
我心中五味杂陈,不知是轻松还是悲哀。
但却诡异的平静下来。
“好!”
见我答应的痛快,妈妈反而愣住,自欺欺人地找补。
“你放心,手术结束后妈妈给你买好吃好喝的补身体,绝对不会留下后遗症。”
“我还会跟小满说,让她以后不要针对姐姐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我冷冷拒绝,提出唯一的要求。
“你只要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后互不打扰就行。”
妈妈为了达到目的,干脆利落写下断亲书。
我被推上手术台前联系了爸爸的战友,让他结束后带我离开。
两年后,成了和爸爸一样的无国界医生。
出发那天妈妈却踉跄跑来,脸色煞白地攥住我手臂。
“不许去!赶紧跟我走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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