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堂之上,死一般寂静,被春杏发间,金簪的突然松动声打破。那支点翠金簪,在她剧烈颤抖下,“叮”的一声滚落在青砖地面上。
黄小凤眼疾手快,在衙役之前拾起金簪。入手刹那,她便察觉异样,簪身的重量不均匀,尾端过于沉重。指尖摩挲处,一道细如发丝的,接缝隐藏在缠枝花纹之下。
“还给我!”春杏疯狂地扑了上来,被衙役死死地按住。
黄小凤拇指用力一旋,簪尾竟应声脱落!镂空的簪体内,细密的毒芹粉末,竞簌簌地洒落,苦杏仁的气味,瞬间弥漫了整个公堂。
“大人请看。”黄小凤将簪子呈上,“物证在此。”
李云金立即上前:“禀大人,毒芹性喜阴湿,需特定的水土。本城唯有漕帮,货舱旁的湿地,因常年,堆积南洋香料木,土壤泛红含特殊成分,方能培育此毒芹!”
他从袖中取出,一份染红的土样,和一株干枯毒芹样本:“此土样取自漕帮货舱外墙,与春杏裙角红泥一致。请大人比对簪中毒粉,其根茎残渣,必带红土微粒!”
“此草茎秆带紫纹,与寻常毒芹不同。草民昨夜冒险潜入漕帮湿地,发现大片种植痕迹!”
巡抚此刻已恢复清醒,闻言震怒,当却下令:“立即派兵搜查漕帮货舱!”
不过半个时辰,官兵押着,漕帮花匠返回,手中捧着,大把毒芹植株:“禀大人!货舱后面的湿地,遍植此草,暗渠直通运河!”
“贱婢还有何话说!”惊堂木震响。
证据确凿,铁证如山,春杏面如死灰瘫软在地。
就在衙役上前锁拿时,她突然抢回金簪,猛地塞入口中,狠狠一咬!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簪身应声而碎。春杏喉间发出“咯咯”异响,黑血从嘴角涌出,簪内竟暗藏见血封喉的剧毒!
春杏嘴角溢出血沫,簪身在她齿间断成两截。她望着黄小凤,眼中闪过复杂情绪,最终定格为狰狞:
“小姐...
话音戛然而止。她身体剧烈抽搐,瞳孔涣散前竟挤出最后的几句:
“小姐……..你救过我....…”
她突然望向黄小凤,眼中闪过刹那清明,“那日您从,人牙子手中救我...给的饴糖...真甜...”
“”可我更恨你这施舍的慈悲...”她喘息着,血滴落在衣襟里。
话音未落,她猛地抽搐起来,却咧开染血的嘴狞笑:
“簪子...里有...”
“周少主...已备好第二计...广陵...广陵遗...”
“遗”字未尽,她已气绝身亡,唯有一支破碎的金簪,滚落在血泊之中,簪头珍珠摔裂处,露出里面微雕的,漕帮令牌纹样。
尸身轰然倒地,发间落下,一枚微小铜牌,刻着赤蛇环绕的,五羊图腾,与纵火案的令牌,一模一样。
堂内一片死寂。李云金拾起断簪,发现中空处,竟藏着一卷,薄如蝉翼的绢纸。展开一看,上面绘着诡异图案:广陵遗珍图。
堂外,忽然传来,急促的锣声,驿卒嘶喊穿透雨幕:
急报,“岭南一年一度的,“广陵遗珍玩会”于广州府,最大的珍宝阁“聚奇楼”内,拉开了帷幕1”。
李云金与黄小凤对视一眼,俱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。春杏临死前的“遗”字,竟是这个意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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