趣闻小说>剥皮刺骨应有时 > 第16章（第2页）
第16章（第2页）
程远这两年的生活，像是在自我惩罚。
家里还保持着沈柔走之前的模样，她的睡衣整齐叠在枕边，梳妆台上的护肤品也按她的习惯排列。
每天清晨，他都会做两个人的早餐，对着空椅子叮嘱说：“柔柔，按时吃药，如果有手术，我可能会晚点回家。”
医院里，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。
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程主任，如今眼窝深陷，白大褂空荡荡地挂在身上。
只有在每周三，当他走进监狱医务室时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才会泛起病态的光。
“今天给你的伤口做清创。”他戴上手套，拿起高频电刀，“会有点疼。”
林妍被绑在床上，歇斯底里地尖叫：“杀了我！求你杀了我！”
程远只是平静地调整电流功率。
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。
而他，不会让林妍解脱。
暮色中的咖啡厅飘着温暖的香气，程远机械地点了沈柔最爱的生椰拿铁。
“您的咖啡。”
他转身时，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熟悉身影。
“柔柔？！”
手中的咖啡落地，程远发疯般推开人群冲出去，却只看到街角的风衣一闪而过。
他追了三条街，最后跪在十字路口。
雨水混着泪水砸在地上，“你回来了是不是……你回来看我了……”
对面书店的橱窗前，沈柔轻轻压低了帽檐。
程远正在给实习生讲解心肺复苏要点，院长助理急匆匆把他拉到了会议室。
“程主任，电视台来拍医疗纪录片，选了您的急诊科。”
程远漫不经心地点头坐下，直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。
当沈柔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时，程远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他的瞳孔骤然放大，呼吸停滞，手中的钢笔啪的掉在地上。
下一秒，他失控般冲了过去。
“柔柔！我就知道……我就知道你不会死……”
沈柔一个闪身躲到了导演身后。
她的动作太快，以至于程远双臂颤抖着抱住了导演。
他的声音哽咽得变了调，“你回来了……”
“程主任，”导演尴尬地咳嗽一声，“这位是我们的……”
程远如梦初醒般松开导演，却仍死死盯着沈柔：“你去哪了？这两年我找遍了所有地方！”
他伸手想碰她的脸，“你的伤……还疼不疼？”
沈柔后退一步，眼神冷得像看一个陌生人：“程主任请自重。”
她翻开工作证，“我是《医疗前线》的编导助理，沈柔。”
程远的表情凝固了。
“我们先入座吧，说说纪录片的事情。”导演握住程远的手。
“好……”程远机械地回应，眼神却一直盯着沈柔，“先谈工作……”
他像个初尝糖果的孩子，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。
跟以前不同的棕色波浪卷发，说话时微微拧起的眉，还有翻阅资料时袖口露出的淡粉色疤痕。
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，脑海中闪过手术台上血肉模糊的画面。
可下一秒，程远却感到一种近乎救赎的狂喜。
她还活着。
这个认知像一针强心剂，让他浑浑噩噩了两年的灵魂突然苏醒。
那些午夜梦回时的忏悔，那些生不如死的自责，终于有了弥补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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