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初露锋芒
礼部侍郎李宏图府上,子嗣不算单薄,却也等级分明。
嫡出子女三人:长子李晟铭年方十六,正在国子监苦读;次子李盛铎十四岁,不喜诗文,偏爱国术骑射,被其父视为不务正业;嫡女李嫣然,年十三,性情温婉,肖似其母。
庶出子女中,最为张扬的当属林姨娘所出的一双儿女。长女李婉儿,年岁与嫡姐相仿,只大上一个月,生得一副好模样,却在林姨娘的言传身教下,学得一身矫揉造作的脾性。三子李晟钰,年十一,小小年纪便显露出与其母一般的钻营本色。
而府上最小的孩子,便是年方八岁的李晴儿,也是自林姨娘入府后,李宏图唯一得以存活的庶出子嗣。
说起这林姨娘,惯会扮柔弱、耍手段,深得李宏图偏爱,在后宅中兴风作浪是常事。嫡母王氏心性淡泊,又因当年怀胎五月时,李宏图竟强行将已有身孕的林姨娘接回府,逼她以主母之礼接纳,早已与丈夫形同陌路。如今她只要求初一十五众人来请安,平日一概不见,图个清静。
今日恰逢初一,林姨娘母女果然又生事端。
因着李晴儿此前摔伤一事,王氏心中略有亏欠,又不想多生枝节,便为每个女儿都备下了一套新罗裙。给李晴儿的是一身娇俏的桃粉色,衬得她玉雪可爱;给李婉儿的是一袭明艳的嫣红色锦裙;而给嫡女嫣然的,则是一身素雅清丽的云碧色罗裙,与她恬淡的气质相得益彰。
众人正在赏看新衣时,李婉儿忽然掩面啜泣起来,娇声道:“明日要去威武将军府赴荷花宴,正缺一件应景的素雅衣裙,这云碧色……恰好。”她目光灼灼地望向李嫣然那件罗裙,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女,哪有不爱美的?李嫣然眼中满是不舍,唇瓣微抿。
林姨娘见状,立时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:“同样都是女儿家,衣服自然要挑可心的。二小姐,你素来懂事,要尊敬长姐,不如就将这碧色罗裙让与婉儿吧?”
李嫣然闻言,眼神一黯,虽万般不愿,却怕因自己一时意气,让母亲再受父亲责难,只得准备点头应下。
就在这时,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。
只见李晴儿仰着那张尚带稚气的小脸,眨着懵懂的眼睛,对着李婉儿甜甜说道:“长姐穿红色最好看啦!像花儿一样,明天一定能把所有人都比下去!”
李婉儿素来瞧不上这个“傻”妹妹,见她突然凑过来,立刻嫌恶地将手一甩。
谁知,就这轻轻一甩,李晴儿竟像片落叶般,“噗通”一声跌坐在地,随即放声大哭起来。她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呜咽着喊道:“长姐我错了,我再也不拉你了……你别打我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她哭得小脸通红,上气不接下气,看着好不可怜。
无巧不成书。
就在这满室混乱之际,李宏图一步踏入内室,抬眼看到的,正是李婉儿“挥手”将李晴儿“推倒”在地的一幕。
林姨娘脸色骤变,厉声喝道:“你个傻子!休要胡言乱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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