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她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,甚至还有点陌生。
但林川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,有点怪怪的。
他心里清楚,苏青是倚红楼的花魁,招待男人是她的“工作”。
理智上,林川完全明白这一点。
可有一天当这一幕真实地发生在他眼前时,那股莫名的烦躁感还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。
想到自己的目的,林川只能强行压下心头的情绪,摇了摇头,将杂念甩出脑海。
“有点事情想问问苏青姑娘,事关重大,还请配合。”
这时候林川的语气也硬了三分。
苏青对他这种命令的语气有点不满,柳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她似乎想说什么,但迎上林川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,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
随后只见苏青最终还是转过身,对着屋内的锦衣男子微微颔首,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婉。
“林公子,苏青今日有些乏了,改日再为您弹奏新曲吧。”
那位被称为“林公子”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门口的林川,随即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袍,洒然一笑。
“无妨,美人有恙,自当体谅。既然苏青姑娘有客,那林某便不久留了。”
他说完路过林川身边时,脚步顿了一下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。
“这位军爷,好大的官威。”
话音未落,他便与林川擦肩而过,悠哉地下楼去了。
林川没有理会他的挑衅,目光始终锁定在苏青身上。
直到那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,苏青才转过身,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,语气依旧冰冷。
“林百夫长请进吧。”
林川迈步走进房间。
他在桌边坐下,苏青则在他对面落座。
“不知林百夫长到访,所为何事?”
苏青将茶杯推到他面前,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这疏离的姿态,让林川莫名不解。
他端起茶杯,却没有喝。
“苏青,你我之间,不必这么生分吧?”
林川忍不住开口,声音比预想中要沙哑。
苏青抬起眼,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林百夫长如今已是百夫长,又新娶了美娇娘,春风得意。苏青一介风尘女子,不敢与大人攀什么交情。”
这下,林川总算知道她在气什么了。
气他成亲,气他这么多天没来找她。
但林川现在没时间,也没心情去解释这些。
“咳咳。”
于是他只能清了清嗓子,决定不再绕圈子,直接回归正事。
“我问你,今天下午,你有没有出过倚红楼?”
苏青端起自己的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动作从容不迫。
“没有。”
“一下都没出去过?”林川追问。
“没有。”
苏青的回答斩钉截铁。
“刚才那位林公子,你也看到了。从申时起,他便一直在这里,与我谈诗论画,直到你来。”
林川点点头,姑且信了她的话。
他换了个问题。
“那你,在楼里,或者附近,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伤的蛮族女人?年纪不大,很瘦,左边肩膀受了伤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仔细观察着苏青的每一个细微表情。
然而,苏青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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