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栩踉跄着冲回解剖台,推开试图阻拦的助手。
她颤抖着抚摸我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。
之前她说这是“毒虫的证明”。
现在她看清了,那是皮下出血最严重的地方,是被暴力按压注射留下的淤青。
之前她嫌恶我的身体,不想多看一眼。
现在她发现,那里有严重的撕裂伤和陈旧性愈合痕迹,但并非滥交,而是遭受过非人的器械折磨。
她翻过我的身子,看到背上那道最深的刀疤。
那是五年前为了救一个被拐卖的男孩,我替他挡的一刀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谢栩一边缝合我的尸体,一边哭得像个孩子。每一针都缝得小心翼翼,生怕怕弄疼了我。
她想起离婚时,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“脏”。
此刻,她觉得自己才是最脏的那个人。
谢栩抱着我冰冷的尸体,把头埋在我的颈窝,声音嘶哑,
“阿辞,你是英雄……我是混蛋。”
我飘在她上方,想摸摸她的头,告诉她别哭了,我不怪她。
可我的手穿过了她的发丝,什么也没留下。
我看着她,回忆起五年前,谢栩临产的那天。
我原本守在产房外,焦急地等待着我们孩子的降生。
一个被拐卖的男孩托人给我传了一张纸条,“救救我们,红楼,三百个人。”
我站在产房门口,听着里面谢栩痛苦的呼喊声,手都在颤抖。
三百条人命。
我闭上眼睛,做出了这辈子最艰难的决定。
当护士把包裹着的婴儿递给我时,我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,心如刀绞。
“对不起,阿栩。“我在心里默念。
为了打入红楼内部,我需要一个“筹码“,一个能让他们相信我走投无路、愿意为他们卖命的理由。
我带走了我们的儿子。
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对。
可只有这样,我才能拯救更多的人。
……
谢栩还沉浸在悲伤中时,警局突然警铃大作。
毒蛇为了销毁证据,竟然带人袭击了警局外围,直奔解剖室。
枪声响起,警局陷入混乱。
谢栩第一时间将内存卡贴身藏好,然后抱起吓坏的阳阳塞进铁柜里。
“无论听到什么声音,都不要出来。”谢栩吻了吻儿子的额头。
毒蛇踹开解剖室的门,手里拿着燃烧瓶。
“谢法医,把东西交出来,我留你全尸。”
谢栩挡在我的尸体前,眼神凶狠,“除非我死。”
毒蛇冷笑,点燃燃烧瓶扔向解剖台。
谢栩不顾一切地扑上去,用身体挡住了火焰,白大褂瞬间被点燃。
我尖叫着想去扑火,却无能为力。
谢栩忍着剧痛,反手将一把手术刀精准地甩向毒蛇的手腕。
两人扭打在一起。
谢栩毕竟是文职,渐渐落了下风,被毒蛇踩在脚下。
毒蛇举起枪对准谢栩的头:“去地下陪那个贱人吧。”
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老张带队冲入,击毙了毒蛇。
谢栩浑身是血,却第一时间爬起来查看我的尸体有没有被烧坏。
“许辞……没事了……”她抱着我残破的身体,声音哽咽。
“你放心。”
“我不会放过所有伤害过你的人。”
“我会好好照顾阳阳,让他成为像你一样勇敢的人。”
我飘在她身边,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谢栩,这就够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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