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落脚,养好伤,再做打算。”
秦越看着天色,眉头紧锁,“这里不是久留之地,万一被魏兵发现就麻烦了。我知道一个地方,是我父亲以前藏工具的山洞,很隐蔽,我们可以去那里。”
石陀点了点头,挣扎着想要站起来。
秦越赶紧伸手扶住他,将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,支撑着他的重量。
“慢点,别急。”
秦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,一步一步地往乱葬岗外走。
月光洒在他们身上,拉出长长的影子,像两个孤独的战士,在黑暗中前行。
石陀回头望了一眼乱葬岗,那里埋葬着太多的冤魂,也埋葬着他过去的生活。
从现在起,他只有一个目标,那就是救出阿砚,为木公报仇,为墨家的弟子们报仇。
他知道,前路布满了荆棘,危险重重,但他不会退缩。
因为他的心里装着阿砚的笑容,装着墨家的信念,装着那份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承诺。
“阿砚,你等着我,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。”
石陀在心里默默地说,眼里的光芒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。
他相信,只要他不放弃,就一定能等到与阿砚重逢的那一天,就一定能让正义得到伸张,让邪恶受到惩罚。
阿砚在囚室里住了三天,每天清晨都被铁窗透进的微光唤醒。
那光斜斜地落在地上,像根细细的银线,却暖不了这满室的寒凉。
送来的米粥稀得能照见人影,几粒米漂浮在水面上,她常常看着那些米发呆,想起墨家粮仓里堆成山的粟米,想起石陀总爱抓把生米放进嘴里嚼,说“这样才有劲儿打铁”。
手腕被铁镣磨破的皮开始发炎红肿,伤口周围泛着难看的紫青色,稍微碰一下就钻心地疼。
夜里常常疼得睡不着,她就对着铁窗练习呼吸,想象自己还在墨家的锻铁坊,手里握着锤子,面前是烧红的铁坯,“呼——吸——”,
每一次吐纳都跟着抡锤的节奏,仿佛这样就能回到过去。
这天午后,沉重的铁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打断了她的呼吸练习。
罂穿着身玄色锦袍,袍子上用金线绣着暗纹,在昏暗的囚室里闪着低调的光。
腰上的玉带扣着块鸽蛋大的暖玉,与囚室的肮脏格格不入,像朵开在泥地里的牡丹。
“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他的语气平淡,像在谈论天气,手里把玩着个玉佩,玉坠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囚室里格外清晰,“我的军械库还缺位总匠师,待遇比你在墨家好十倍。”
阿砚背对着他,望着铁窗外的麻雀。
那只灰扑扑的鸟停在荆棘丛上,歪着头看她,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,仿佛在探究这个被关起来的人为何总是对着天空发呆。
“我说过,我只铸农具。”
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是这几天没怎么说话的缘故,却透着股不容动摇的倔劲。
罂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蜷缩的背影,突然伸出手,用带着玉扳指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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