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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”陈律师淡淡评价了一句。
我闭上眼,没有说话。
心里没有任何同情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解脱。
车子驶出江城大学校门,将那片充斥着谎言、背叛和闹剧的地方远远甩在身后。
我知道,关于财产分割的离婚官司还要打,关于陆铭的审判也才刚刚开始。
但对我来说,最重要的战斗已经结束了。
我拿出手机,拉黑了所有与陆铭及相关人等的联系方式。
然后,我买了一张机票。
目的地,是我七年前因为爱情而放弃的那个国外顶尖研究所的offer所在地。
是时候,重新开始了。
为我自已。
三个月后,深秋。
江城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,庄严肃穆。
我坐在原告席旁听席上,身旁是面容冷峻的陈律师。身后是黑压压的媒体记者和旁听群众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喧嚣,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的判决。
被告席上,陆铭穿着看守所的黄马甲,头发被剃短,露出青白的头皮。他瘦了很多,脸颊凹陷,眼神空洞地呆望着前方,昔日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,只剩下被抽空灵魂的躯壳。他偶尔会机械地转动眼球,视线扫过我时,会闪过一丝极快的、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,像是怨恨,又像是彻底的绝望。
林薇没有出现在法庭。她作为重要证人和受害者(部分罪名涉及对她的胁迫),她的证词早已通过笔录和录像提交。听说她最终在家人劝说下拿掉了孩子,办理了休学,离开了江城,不知所踪。她短暂的“学术捷径”梦,换来的是身败名裂和终身难以磨灭的污点,代价惨重。
庭审过程漫长而枯燥,大量证据链的质证、辩论。陈律师准备充分,逻辑清晰,将陆铭的罪行一桩桩、一件件剥离出来,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贪污科研经费,证据确凿,数额巨大。
利用导师职权,长期胁迫、猥亵多名女学生(后续调查中又有受害者鼓起勇气站出来),情节恶劣。
学术成果造假,侵占学生论文……
一顶顶沉重的帽子,足以将他彻底压垮。
陆铭的辩护律师挣扎过,试图将一切归咎于“私人感情纠纷引发的诬告”和“经费使用不规范”,但在铁证面前,所有的辩解都苍白无力。
法官最后的声音沉稳而具有最终的审判力量:
“被告人陆铭,犯贪污罪,判处有期徒刑八年;犯强制猥亵、侮辱罪,判处有期徒刑五年;数罪并罚,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一年。追缴其全部违法所得……”
法槌落下,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回响。
“咚!”
一锤定音。
十一年。他人生中最黄金的岁月,将在铁窗中度过。出狱后,他也将一无所有,身败名裂,被学术界永久除名。
陆铭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,被法警架住。他没有再看我,也没有再看任何人,只是像一具失去牵引线的木偶,被拖出了法庭。他的学术野心,他精心构筑的完美人生,在这一刻彻底崩塌,化为齑粉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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