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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淮安为何出现在此地？又为何偏偏是寻她的？

虞如是伏在地上，有些惊慌，她自落户于此，踏出醉红楼大门的次数寥寥可数，又怎会结识朝中人士？

裴淮安既知她是虞如是，难不成今日来寻她，是要她死？！

虞如是伏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，见裴淮安缓慢上前，她害怕的紧紧闭上了双眼。

却被裴淮安轻轻扶起，他眼里笑意点点，“本王听闻你在京城里的戏技无人能比，今日一瞧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
虞如是低着头，泛白指尖紧紧掐住衣襟，看也不敢看他，只得支支吾吾答了句：“多谢世子殿下夸奖。”

“如此，我便不与你绕弯子了。”

沉默顷刻，裴淮安终于开口：“不日便是世子府大庆之日，本王以为，虞姑娘如此戏技定是锦上添花之献。”

虞如是心里蓦然一惊，隐在宽敞袖衫里的纤纤玉手紧紧地绞在一起。

裴淮安双手负于背后，“跟着来吧。”

虞如是许久不曾开口，原本艳红的双唇此刻被她咬的渗白，半晌不曾开口。

传闻裴世子嗜杀成性，以施虐为欢。一脚踏入世子府，便是一脚迈入鬼门关，世子府大庆之日后，她怕是再难见天日，更难见那位。

“殿下…”她扑通一声跪伏在地，声音微颤：“虽说世子殿下一片盛情，可小女子实在难以…难以…”

就在这时，妈妈匆匆赶来，赔着笑脸道：“世子殿下，恕奴听了些许去，虞姑娘这几日染了风寒，恐怕扰您兴致，可否换其他姑娘随您去？”

“从未有谁胆敢拒绝本王，不过是向你这醉红楼借个人，如此差事，”裴淮安不由得挑了挑眉，悠长：“本王只要虞喻。”

裴淮安凑至妈妈耳旁，声音细微到仅仅他们二人听得：“本王将如是塞进你这醉红楼，想必这些年你也依靠如是赚的盆记钵记，怎的如今你竟不舍得将本王的如是还回到本王身边？“

妈妈赶忙跪伏在地：“世子殿下恕罪…”

虞喻黛眉微蹙，好半晌才抬起头，面色惨白似是久病未愈。眸中似有点点泪光，忽闪忽闪惹人怜悯。

“妈妈，莫要为我惹出不快。”

见虞如是已让出选择，裴淮安阔步上前，他轻轻将虞如是搀扶起，声音温和了几分：“莫怕，本王不会为难你。”

虞如是身子微颤，玉手紧攥着衣角。

夜色渐深，虞如是坐在窗前，神情呆滞望着窗外月色。长睫如通羽扇般垂着，从醉红楼携进世子府的醒木摆在窗台。

镜中蓦然映出裴淮安身影，虞如是抬眸，淡淡道：“殿下…小女子…”

“本王以为，你仍记恨着天家，”裴淮安宽袖轻拂，歇于榻上，“可你知天家开恩留你性命，是赏亦是惩。”

虞如是不解。裴淮安为何突然用她讲起这些？世人皆知裴世子阴戾残暴，可面对她时却柔情似水般。

仿佛她是他珍视之人一般。

“小女子蠢笨，不解殿下何意。”

“你家获罪本是记门抄斩之罪，天家留你一命，便是要你在这世间受尽苦楚，以残生赎罪。”

虞如是听着，心中泛起惊涛骇浪。这惩罚好生残忍，呵她护她的家人被一把官火烧为灰烬，留她这多病的弱女在世间痛不欲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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